普興賞桃花
經過一冬的蟄伏,進入4月的峨眉普興,山中曼妙的春光讓人驚喜連連。從山腳出發(fā),前往普興桃花山踏青。道路兩側盤根錯節(jié)的古木吐出新綠,秀茂蒼古,野花齊放,吐出春的芬芳,惹人喜愛。如絲如縷的白色云霧常在古樹花叢中悠然自得地輕輕飄動,美不勝收。腳步離普興桃花越來越近,山中處處春意盎然,步步暗香襲人。森林、藍天交相輝映,新綠的植被,在黃土、石路的映襯下怒放著野性的壯美。
經過一番跋涉,終于到達了普興桃花盛開地,察覺這里與很多地方的春日不同,寒意尚未退盡,卻已是桃紅柳綠,成了花的海洋。時而陰雨連綿、寒風刺骨;忽而又艷陽高照、滿目青翠。其景色隨晨昏陰晴而千變萬化,令人回味無窮。一夜春風吹過,千樹萬樹桃花開,好一派獨有的景象,甚至比江南水鄉(xiāng)的桃花顯得更有韻味。株株挺秀的桃樹上,朵朵桃花宛如萬千只抹上紅妝的潔白的和平鴿棲息于萬條枝丫上。山風吹拂,萬花齊動,猶如對對靈動之鴿展翅,欲飛出這山原樹濤。
不禁想到,桃樹無腿,可這漫山遍野卻遍布著它們的身影,隨風搖擺,亙古沉默。轉念一想,草木無腳,無法遠距離行走,但只要時機成熟,它其實比有腳的野獸走得更遠。憑借著風、鳥,以及其他交通工具,它們將可以到達更遼闊的疆域,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這山中的一個個生命,興許是三千年前的一粒粒種子,因恰當的機遇,與雨水、空氣、陽光相迎,它們才得以穿破種殼,長出一片嫩芽,形成現在的浩蕩之勢。
普興的桃樹,樹干粗壯,氣勢很像繁茂的梧桐。而花朵較小,多為粉紅或深紅色或淺白,密度很高,密密匝匝有成千上萬之狀。在這里的田間、屋后、路邊,隨處能見到三三兩兩端立著;而在山坡上卻常常是漫山遍野,鋪天蓋地,由新柳碧草簇擁著桃紅,如云如霞,恍如世外桃源。
和桃花待在一起,面對這些沉默卻充斥著向上力量的小生命,不需要演講,不需要夸夸其談,不需要口號承諾。只需踮起腳尖,與桃花兒對視,用目光撫摸它們的花瓣,定格它們的清涼絕美,看清它枝條上與整個冬季抗衡的斑駁傷痕,這就夠了。這樣的撫摸,將會讓它們更加靜美而又熱烈地綻放著。
和桃花待在一起久了,臉上也就慢慢有了桃花的神情,綿綿細雨中、陽光下,擁有一臉的自信與淡然。它讓人從煩亂的迷茫中蘇醒過來,從喧囂不已的躁動中擺脫出來,去靜靜品味生活之流的底蘊,去傾心這片花海透過風傳來的妙音,欣賞眼前一切可見的寧靜與美。它們知道一輩子是多長,從盛到衰要走多遠的路,周而復始是什么含義,欣欣向榮又是什么樣的景致。
民諺云,“賞普興桃花,雖不能仙,亦足以樂”。此一行,大概是我這個春天最美好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