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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面山的傳說





  八面山,山八面,古木作桅山作船。昂首破霧穿云去,只留驚嘆在人間!
  這是清乾隆年間的一名鄉(xiāng)村秀才特為龍山縣的八面山寫的詩。詩雖不怎么有名,但也確實寫出了八面山的氣勢。
  古詩如鏡,鏡中我們依稀看到:八面山是一座讓人驚嘆的山。
  八面山,其實并不大。長不過四五十里,寬不過一二十里,比起世界上的什么安第斯、阿爾卑斯,比起中國的喀喇昆侖、喜馬拉雅,八面山應(yīng)該只能算是在襁褓中等待成長的 “嬰兒山”
  吧?八面山也不高,最高峰只不過海拔1400多米,就是將六座八面山重疊起來,也不過與珠穆朗瑪峰齊肩。一座既不高,也不大的山,憑什么能讓人驚嘆呢?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八面山有沒有神仙?倒還真不敢說,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倒是有很多神一般驚人的傳說。
  這些傳說應(yīng)該是很古老了吧?大約是三千八百年前,濮人巢居湘西的時代里流傳下來的。說是很久很久以前,這世界沒有山,沒有樹,沒有田,也沒有路……有的只是水,滔天的大洪水。七七四十九天,瓢倒似的四十九天啊!那可惡的雷公啊!
  ……屋跨了,山?jīng)]了,人沉了……好在整個世界里還剩下兩姊妹,妹妹叫雍妮,哥哥叫補所。他們在暴雨未下之時,就用葫蘆瓜做了一只船,然后躲進船里,在汪洋大海里漂哇,漂哇……又一個四十九天過去了,終于,水退了,山露了,船呢,也就停擱在這里,化為龍山縣的八面山。你還別說,今天的八面山還真的長得像一艘船呢!至于它是不是人類始祖雍妮和補所兩姊妹乘的那艘船,恐怕還得請專家們考證一番喲!
  說到八面山的神仙,據(jù)說還真有。當然不是當?shù)乩习傩站捶畹纳缴瘛⑼恋?、樹神一類的世俗之神,而是與八面山一樣古老的原始神:魚神。八面山上有魚神?聽起來就難以讓人相信。你還別說,八面山本來就有水,而且還是一口古老的深潭,名叫青魚潭。清朝嘉慶年間的《龍山縣志·山水》中就說,八面山上的魚長毛,長長的綠毛,密密絨絨,在清澈的潭水中輕輕擺動……傳說這些長著綠色長毛的魚雖然不能讓人們生活美滿,四季如春,但它卻可以治療人間百病。山民們每逢傷病纏身時,家人便在青魚潭邊燒香敬神,若是魚神慈悲,躍出水面,人們只需從魚神的身上拔幾根魚毛,再用魚毛泡上一碗泉水,喝上一口,神清氣爽,百病消除。若是跌打損傷,皰瘡潰瘍,也只要用魚毛浸泡的水洗上一兩次,就會平復(fù)如初的。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如今,青魚潭依舊,但長有綠毛的魚神卻很少從潭底冒出來。
  當然,八面山更驚人的是它絕險的山勢。四周懸崖絕壁,森然環(huán)列,百十丈高,刀削斧劈一般。明清時期,基本上無路可尋,倒是逃避賦稅的絕佳去處。一家人攀藤拊葛,相援而上。山頂?shù)挂惨获R平川,沃野數(shù)里。古木森森,野草瘋長。一把柴刀,一塊火鐮石,一點火星,就可以養(yǎng)活全家。房屋倒也不怎么需要,只要選準一棵上佳的古樹,上面鋪幾塊木板,搭幾許茅草,就成了“樹屋”,既可防毒蛇猛獸,也可隔濕氣瘴氣。只是山上無鹽,縱然野獸野禽成群結(jié)隊,沒有鹽的菜肴總欠點味道。下山買鹽時,又得拊葛攀藤,上下來去。白天還好,若是黃昏,暮色四合,青藤搖曳,憑空倒添了幾分危機感。
  然而,山中無甲子,不知歲月新。歷朝歷代的興衰更替似乎都與這里的山民無關(guān),以至于直到清光緒年間,山民們這種樹居的生活方式才開始慢慢改變。
  就今天而言,這些似乎都只是一種傳說,一種故事,一種閑話,然而當它們真的還原為一種實實在在的社會生活的時候,輪到誰,誰都會為之驚嘆不已的。由此,我們說:八面山確實是一座讓人驚嘆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