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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圍城》

□ 經(jīng)濟管理學(xué)院 周瑩

幾次拜讀圍城,都讀出了不一樣的方鴻漸。

 “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里的人想逃出來?!碧K文紈說完這句話,看著方鴻漸,她應(yīng)是自信的等待著他的肯定,可方鴻漸卻搖了搖頭。我想,可能方鴻漸也不明確自己是“城外”的人,還是“城里”的人。正如有人曾分析他的雙重人格時認為,舊中國知識分子懦弱、虛榮、自私、功利的劣根性皆由方鴻漸所體現(xiàn)了。再讀此書,我似乎能感受到,方鴻漸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是他對人生的無奈。從書中到現(xiàn)實,錢鐘書先生筆下所寫的方鴻漸不過是中國人人性在一定程度上的縮影。
仿佛注定一生難成大業(yè),他總是處于中間狀態(tài),壞也壞的不夠徹底,但又談不上絕然意義的好人。比如他本無心騙人,卻因要滿足自己、父親與岳父多方的虛榮而買了一張假文憑。本就心有戚戚,所以當(dāng)他在三閭大學(xué)得知韓學(xué)愈借助同樣一張假文憑混了個教授兼系主任的地位時,便更是承擔(dān)著老實人吃虧與騙子怕被揭穿的雙重痛苦。
其實在我看來,錢先生所塑造的方鴻漸的形象本身是善良的,并無惡念。只是性格上的缺陷導(dǎo)致其一步錯,步步錯的結(jié)果。
在三閭大學(xué)這座圍城中,滿口仁義道德、滿腹男娼女盜的李梅婷;弄虛作假、招搖撞騙的韓學(xué)愈;老奸巨猾、道貌岸然的高松年;結(jié)黨逢迎、一心只想謀取職位的阿木林;攀龍附鳳、淺薄猥瑣的勢利小人陸子瀟、顧爾謙……爾虞我詐,各懷鬼胎的人們,給方鴻漸上了殘酷而現(xiàn)實的一課,打破了方鴻漸“萬物美好,我在中央”的幻想。
在愛情的圍城中,方鴻漸依然是失望的。他努力想進入唐曉芙圍城,卻始終不得其門,而蘇文紈自認為已進入方鴻漸的圍城,最后卻得知自己始終是門外客。跟孫柔嘉的閃婚及婚后矛盾的顯現(xiàn)和無窮無盡的爭吵更是使他心灰意冷,失去方向。在愛情上吃了敗仗的方鴻漸這才認識到,愛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單純透明,而是如急流般暗濤洶涌。
他一次次追求,一次次失望。就像書中所寫“西洋趕驢子的人,每逢驢子不肯走,鞭子沒有用,就把一串胡蘿卜掛在驢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這笨驢子以為走前一步,蘿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繼續(xù)向前,嘴愈要咬,腳愈會趕,不知不覺中又走了一站”。這也許就是人生的圍城,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被誘惑著啟程前行??偸窃谙M⒒孟?、追求、掙扎、幻滅、痛苦、絕望中循環(huán)。錢鐘書先生以睿智的思索,含蓄的語言,向讀者娓娓道出了人生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