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我15歲
過了15歲便是16歲。
時間就算擦了粉也抹不白我的以前,漆黑黑一片,甚至連我自己都看不到我的未來。我爸說怎么會生出我這樣的孩子,我媽說我的路再這樣走下去不會長遠(yuǎn)??傊械氖虑槎及l(fā)生在我的叛逆期,那時候我冷眼旁觀地看著我的人生,陌生又反感。與父母之間像是隔了一座冰山,與他們多說一句話都像在浪費時間。
那一年仿佛是我和父母之間的空白期,他們一直在教育我,而我卻接二連三地犯錯。那年冬天與同學(xué)產(chǎn)生了誤會,跟人撕扯卻被人家潑了一頭冷水,我哭著走到家。我爸媽第二天去找那姑娘理論,班主任的態(tài)度不會偏向我這個“暴動期”的學(xué)生,錯誤都壓在了我的身上。那是我15歲時第一次主動與父母有過情緒上的交流。面對班主任的責(zé)罵,我爸氣得緊握著拳頭,怒視著那姑娘。他忘了我才是那個事件的 “罪魁禍?zhǔn)住?,一切就像班主任說的那樣,我是個壞學(xué)生,或許根本不配稱作學(xué)生。我爸摟著我的肩膀,我媽牽著我的手,這一切就像回到了我在幼兒園的時候,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那時他們對我充滿希望,認(rèn)為我會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勤勤懇懇地完成學(xué)業(yè),但是我變了,變得連他們都覺得難過和失望。
我15歲那年姥爺去世了,我的依賴成了我的舊夢。我走不出失去他的痛苦,我媽更是沒日沒夜地哭著。我爸頂著夜色把我送到了姥爺?shù)撵`柩前,我想念與姥爺在一起的日子,想念他在我年幼時對我的教導(dǎo)。那一刻天昏地暗,突然間我透過燭火看到我媽哭得癱坐在墻角里,我埋怨我自己,這個女人給了我生命,而我?guī)Ыo她的只有傷痛,那是我媽。
那一年怎么過都看不到尾,只剩下一個長長的身子,像極了我爸媽心頭的一根刺,稍微一碰,他們就會痛得撕心裂肺。那時候我恨我自己,也恨那個對我惡語相加的班主任。我開始對身邊的事物有了情緒和觀點,不再渾渾噩噩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換了新的班級,有了新的班主任,因為成績還算不錯,也成了她心目中的希望。我那時候經(jīng)常在想她應(yīng)該知道我過去的種種,反正大多都是不好的,即便我的成績再好有了這種學(xué)生大多數(shù)班主任也是不愿栽培的,但是她不知為何還是對我如此上心。那天我偷偷聽見我媽跟班主任打電話詢問我的情況,好話說了一籮筐,例如我在初中是非常好的學(xué)生,到了高中有些叛逆了等等。我慢慢理解我爸媽,不是突然間理解的,是在我犯錯后他們?nèi)耘f對我如初,雖然嘴上說著再也不管我了,但是行動上還是在我出事時趕到中理解的。
那一年總算過去了,天上紛紛揚揚地飄著雪花,我媽說新的一年到了,我不能再回到以前了,我爸笑著在一旁應(yīng)和。
過了15歲就是16歲,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