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嘆調(diào)。耳機里循環(huán)了一晚上的歌曲。上一次在文中提到這首歌大約是去年六月份。
高考成績出來,面對第二年的結(jié)果我無悲無喜,卻在歌聲中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澎湃力量。那時的自己,一無所有,方向不明,未來縹緲,像一根風(fēng)中蓬草,不知道會在那個犄角旮旯落地。
還記得一夜無眠后的那個清晨,風(fēng)吹的空空蕩蕩,旗幟獵獵作響和著不知哪里傳來的雞鳴。我站在空無一人的廣場,望向遠處的群山,望著陰云慘淡的天空,只覺得天地原來如此之大,人之一生仿若螻蟻掙扎。
人之悲喜,與他人毫無關(guān)系,縱你心底掀起驚濤駭浪,森羅萬象卻唯有徐徐清風(fēng),任你怎樣咆哮,終發(fā)不出聲音。人生的第一個轉(zhuǎn)折點,空空茫茫,如果沒有想去的地方,那么去哪里又有什么不同。
藏身于市,藏劍于心。無人欣賞便自顧玩耍,難得被認可也不再關(guān)心。那時的自己是塵埃里的鈍劍,內(nèi)核空燃著一點火,賞月吟風(fēng),消極的冷冷清清。在塵世的風(fēng)里風(fēng)流,在人海的浪里浪蕩。時候到了自然會有應(yīng)得的結(jié)果,麻煩來了自然能生出解決的辦法,誰在乎以后會怎樣。然而正如活著的花會開,流動的水會落,埋在土里的劍終有劍鋒,內(nèi)核空燃的火余溫仍在,最本質(zhì)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我的大學(xué)終于以我自己的方式被填滿。不斷得到幫助,不斷收獲認可,難有喜訊而凈是麻煩的人生仿佛忽然開了花一般。其間冷暖,自有體味。我仿佛一柄出鞘的劍,過剛過盛,我心中的火炙熱升騰,過烈過猛。
困境使人堅強,順境卻易迷失。我想我明白為何一帆風(fēng)順并不能使我長久歡欣,逆境中的咬牙切齒卻足以回味無窮。他們贊美你會使你松懈而忘記自省,他們諷刺你會使你警覺進而反思。
人總是容易自鳴得意,忘乎所以,總需要物我兩空,常思己過。擁有太多的時候是難以認清自我的,承認無能并非是可恥的事,成為不了自己想要的樣子也不值得感懷傷悲。
靜心而思,過柔易庸,過剛易折。人生苦苦,所求不過自由,自由當是欲望興起時全力而為,功成名就前抽身而退。我之身皆為我心而動,而非我欲所為。我所求之極,當于追尋中自在自得,于行走間去偽存真。
淺水嘩嘩作響,流深最是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