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你知道的事
林文月在《讀中文系的人》一書中這樣說:真的想讓你知道,文學是永恒感人的。
初識文學,是兒時每晚睡前母親在耳畔輕語呢喃的童話故事,亦是學堂里“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的朗朗書聲。結(jié)緣文學,是從一年級至高三整整十二年伴我左右的語文課本,是發(fā)表于高中??赌嘶ā飞铣錆M少女情懷的篇篇詩作,亦是高考后心心念念想要填報漢語言文學專業(yè)時的堅定與執(zhí)著。
曾經(jīng)有人疑問,高考有那么多前景廣闊的專業(yè),生活里有那么多繁花似錦的選擇,為何偏偏走上了文學這條充滿荊棘與坎坷的道路?我回答直接簡單,因為喜歡,因為熱愛!是的,生活中不應只有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不經(jīng)意間,在知乎上看到這樣一則讓我頗感欣慰的文字:我們看遍了所有醫(yī)生都不見好的空想,絕望、悲傷、惶惶、極端、偏執(zhí),向文學求藥,她只答“無疾”,因為文學才是治愈心病的最好解藥。
走進文學,我看世間萬物如同多了一雙眼睛,多了一份思想。秋天的風可以長著毛刺,冬日的散落雪花可以自由漫舞,行道樹旁郁郁蔥蔥的樹木懂得擁抱春天,盛夏荷塘里有蟬與蛙裊裊不絕的奏唱。
現(xiàn)代漢語的老師講,錢鐘書先生名字里的“鐘”字本有兩種繁體形式,但為何《圍城》一書封面上寫作“鍾”字,而不寫“鐘”字呢?因為前者代表鐘意、鐘情,而后者意為鐘表。正如“鐘”字的兩種釋義,我鐘情于它的遠方,所以自然不會懼怕這一路上的風雨兼程。
人間有味是清歡,奈何軟語故夢來。我想若文學有香氣,她的味道便仿佛平淡日子里的芬芳歡愉,若文學有聲音,她的曲調(diào)便宛若夜色里溫和委婉的動聽話語。作家簡嫃散文里的妙筆與情懷,往往叫人產(chǎn)生無限的敬仰與向往。她沿著不同人事的紋路漫溯,觸摸到每個靈魂深處的雷同,花的朵影、葉的調(diào)圖、情的滄浪、人的聚散……俯仰之間的點滴事物在她筆下莫不有情,一花一木,皆是對生命的禮贊與詮釋。
古人曾對文學有過這樣描述:“其文如升初日,出清風,如霞,如煙,如幽林曲間,如淪,如漾,如珠寶之輝,如鴻鵠之鳴而入寥廓。”赫爾曼·黑塞也提到,我們所讀的書不會流失,會成為我們的所有。我覺得翻譯成古句就是“胸藏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書讀得多了,字寫得多了,便自帶一種斯文人的儒雅氣質(zhì),說話也可以變得詩情畫意。木心說:“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北睄u說:“是筆在絕望中開花,是花反抗著必然的旅程,是愛的光線醒來,照亮零度以上的風景。”張愛玲說:“回憶這東西若是有氣味的話,那就是樟腦的香,甜而穩(wěn)妥,像記得分明的塊樂,甜而悵惘,像忘卻了的憂愁?!币蛔忠痪洌活D一挫,他們的筆尖在文學這片土壤上生根發(fā)芽,字里行間結(jié)出的果實是世間純凈柔軟的心聲,感染著世上每一個真誠的人。
層云翩翩,天下何處至柔,我想它是文字;繁花迷亂,天下何處至艷,我想它是文章;星海浩瀚,天下何處至明,我想它是文學。世界上可有任何事物,比雨中靜止的火車更憂傷?真的想讓你知道,文學是至深感人的,不知道你清澈的眼眸里,是否滿載詩與夢的遐想?
一生所愛,是想讓你知道的事。我尋尋覓覓,永遠年輕,亦永遠熱淚盈眶,扎根芬芳泥土之中,像一樹蔥郁的枝葉被四季的清風拂動著,來日方長,只等你贊一聲“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