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由西向東的寬廣大道就是學府大道。道邊是綠葉滿枝的香樟,樹下的人行道滿是青春的人流。在道的最東頭,有酒店、銀行、咖啡屋、串串店。你如果特別細心,會發(fā)現(xiàn)一個簡陋木板,上有墨畫的箭頭,外帶“三五食堂”幾個不大不小的字。
我是在這個金色九月的第一天巧遇“食堂”的。當時,激情的晚霞穿過一堵墻磚,將墻上開滿金燦燦鮮花的絲瓜藤映襯得特別生機。在這兒散步的我情不自禁湊近了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了幾條細嫩的絲瓜。再往右看,一棚穿墻而過的苦瓜藤,也是同樣的綠,同樣顏色的花,結(jié)的幾條苦瓜顯得更加瘦小。轉(zhuǎn)過身來,這才發(fā)現(xiàn)這棟屋的西頭有一個屋門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小店,門楣上有“三五食堂”幾個字,里面似有幾個小巧的人影在靜悄悄的忙碌。
是誰在這樣一個僻靜的角落默默地張羅著呢?出于好奇,我拉開門,走了進去?!斑青?、咔嚓……”啊,腳底下怎么會有怪怪的聲響和硬突突的感覺呢?一看,地面鋪的是卵石,我驚訝地笑了。眼前是一個齊胸的吧臺,吧臺是紅磚壘起來的,只用水泥漿砌了砌,沒有粉刷。一高一矮兩個姑娘站在臺后,她們身后的簡易木架上擺著一溜飲品,上面寫的全是韓文,靠門的小椅子上坐著一個大眼睛、短頭發(fā)的姑娘,三個姑娘都在忙個不停?!澳氤渣c么哩?我們這里有拉面、飲品?!卑膳_后的矮個姑娘用寧鄉(xiāng)話問我,圓圓的臉上滿是熱情,另外兩個姑娘都笑著等候我的回答。“你是寧鄉(xiāng)人?”我問。矮個姑娘說:“是?。 蔽矣謫枺骸澳銈兌际菍庎l(xiāng)人嗎?”姑娘們回答:“是??!”我又問:“寧鄉(xiāng)縣城有一所城北中學,前身是寧師和益陽師專,你們知道嗎?”姑娘們說:“知道啊?!彼齻兏嬖V我,她們幾個都是從城北中學考入寧鄉(xiāng)一中再考入現(xiàn)在就讀的大學的,三人中有的讀大四有的讀大二。
我要了一碗干挑面。里面有兩大片肉、半個雞蛋,一片菜葉,味道不錯。我一邊吃一邊回想三十多年前自己求學的艱辛,寧鄉(xiāng)縣城街道的古老,居民的淳樸厚道。“就來了,就來了?!敝灰姶笱劬?、短頭發(fā)的姑娘提著兩個圓形快餐盒,跨上自行車就走了。一會兒,她回到店里,又提起快餐盒疾馳而去。就在店里店外密切配合忙個不停的時候,店門外走進兩個姑娘一個小伙子,矮個姑娘告訴我,他們是來幫忙的,晚餐過后開夜宵,店里就更忙不贏了。
真想不到,“三五食堂”這個角落小店,清冷、簡陋中有著意想不到的青春活力。
作者系益陽日報社黨委副書記、副社長,曾為益陽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中文系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