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瑣窗開。香從清夢回時(shí)覺,花向美人頭上開。”這是古人贊賞茉莉花的詩句。
在夏天的所有花卉中,茉莉是我最喜愛的一種,雖說它沒有絢麗的色彩,沒有嫵媚的姿態(tài),但是,它樸素自然、清雅純潔。特別是在寂靜的夜晚,當(dāng)它舒展開那潔白如玉的花蕾時(shí),默默地給人們送來一縷縷的芳香,那么濃烈,又那么清新,那么幽遠(yuǎn),又那么持久,常使我陶醉在其馥郁的花香之中。
我家陽臺上就有一盆盛開的茉莉。因?yàn)槠拮訍刍ǎ蛔闶椒降年柵_上擺了大大小小十幾盆,雖無奇花異草,卻也賞心悅目。茉莉花只是其中普通的一盆,前幾年剛種下它時(shí),細(xì)瘦的枝干上掛著幾片黃綠色的葉子,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沒想到這兩年竟長得枝繁葉茂,十幾條長約數(shù)尺的花枝在其它花卉間恣肆穿插纏繞,一副孤傲倔強(qiáng)的模樣,但是花開得卻不多,一年頂多幾朵,在碧葉間顯得寥若晨星,即便如此,花兒一開,陽臺上也是一片芳菲。
茉莉花開時(shí)間很短,因留戀那縷花香,妻子決定今春好好修剪一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妻子便操起剪刀煞有介事地站在花盆前開始修剪,摸摸這枝,拉拉那枝,卻不忍下剪。經(jīng)過幾天“痛下殺手”后也只是把每條長枝掐了個(gè)尖,再彎個(gè)圈埋在盆里,連個(gè)葉片也沒舍得剔除,整盆花卻愈見蓬勃,茉莉依然在旺盛地生長。 到了六月初,點(diǎn)點(diǎn)花蕾在枝間悄然閃現(xiàn)?;▋核埔嘤星?,從第一朵花開至今,一直綿綿延延,花開不斷,點(diǎn)綴著整個(gè)夏天。茉莉一般多在晚間綻放,花蕾沒有香味,待花瓣舒展開來,便香風(fēng)冉冉,清芳飄蕩了。其香可滌塵,沁人心脾,令人忘憂。“一卉能熏一室香,炎天猶覺玉肌涼”,在這炎熱的夜晚,茉莉花香不僅香氣濃郁,而且“幽芳清徹骨,爽致消煩暑”。
望著陽臺上這一朵朵凝姿綽約、冰肌玉質(zhì)的玲瓏小花,聞著這清芬濃烈的芳香,身心的疲憊、生活的煩憂瞬間都化作一縷輕煙在這醉人的花香中緩緩消逝了。閉上眼睛,感覺心在花香的慢慢浸潤下顯得一片寧靜空靈,疲憊的心靈仿佛在花香中也得到了安然的休憩,在這炎炎盛夏的夜晚倍覺潤心暢懷,清爽愜意。
夜?jié)u深沉,清香裊裊。不覺間想起了宋人許棐詠茉莉的詩句:“荔枝鄉(xiāng)里玲瓏雪,來助長安一夏涼;情味于人最濃處,夢回猶覺鬢邊香。”心有所動,于是匆匆起身摘下一朵剛盛開的小花放到枕邊。夢鄉(xiāng)一枕玲瓏雪,于是,原本燥熱的夏夜也因這花香而變得恬靜如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