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聰明敏感的孩子,在對生命的探索和生活的價值上,往往因為過分執(zhí)著,拼命探索,而得不著答案,于是,一份不能輕視的哀傷,可能會占去他日后許許多多的年代。甚而永遠不能超脫。(三毛) ———題記從沒有仙女的仙女山(家鄉(xiāng)標志性的小山丘)到?jīng)]有草莓的草莓園(大學寢室樓),世事的流轉(zhuǎn)似乎總是在這樣一陣輕佻的冷色幽默中亦步亦趨,留給那些尚未老去的心靈頷首自嘲。
如今,每當打開記憶的匣子,家中書房那滿墻的書架,滿架的書籍便氤氳而出,作為我生命最初的摯友,哼唱溫潤久遠的曲調(diào)。不為黃金屋,也不為顏如玉,我踮腳搭臺然后陷入墨香,一切仿佛僅僅出自于生命的本能。無人引導亦無人干涉,我沿著自己未成型的方向感與好惡觀在鉛字中自由攀爬。父親只是習慣性整理歸類他那堆視若珍寶的圖書,但卻從未因我隨性抽拿堆放而氣惱。于是,在書架不斷凌亂與齊整的循環(huán)之中,我悄悄長大。
姜文《陽光燦爛的日子》中,一群生活在部隊大院的孩子,在文革中北京耀眼的陽光與遍地紅旗中間,度過自己的青春。少年,作為一種不確定的生命形式,其琢磨與延伸自然不能脫離時代社會的浸潤和雕琢。而我,一個被當代中國社會浸潤出來的“八零后”,成長軌跡亦掛著標簽式的時代烙?。喊舶卜址稚蠈W,穿著中規(guī)中矩,心情好壞極易與分數(shù)掛鉤。生活在表面上一如水晶般單純寧靜,而書籍恰似燦爛的陽光,讓純色水晶有機會五彩斑斕。但我卻時常迷惑:這樣的光芒是恩賜還是煉獄。
在不同的書本中暢游,有如與各色靈魂促膝長談,我想,這樣的深層交流對于個性中的纖細敏感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雖然真誠良善幫助我融入大眾的圈子,但過度思索又常常讓我陷入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尷尬,產(chǎn)生深刻的孤獨感。很多時候,我的雙耳垂著絲,任不斷更新的音樂肆意流淌;喜歡貓在教室角落,旁若無人地陷入某部小說;感覺窒息的時候也會翻墻逃課,在大馬路上看著光影毫無目的地流轉(zhuǎn)……這樣一個叛逆的乖小孩在高三那年突然決意買下三毛的全套散文,將那十九本書隆重地藏于床底。滅燈入夜,總似有一叢叢奇異的光華在床榻四周纖纖裊裊。
其實三毛的作品從小便零零散散地接觸過一些,但卻從未像當時那樣產(chǎn)生如此刻骨入髓排山倒海的共鳴。錯綜刻板的數(shù)學邏輯與物理分析伴隨著蠻橫的大學志向讓我過度迷失。是三毛,這朵盛放于沙漠里的奇葩,蟄伏于我昏黃的枕邊,散發(fā)出陣陣天馬行空的幽香,讓我循著氣息,找到了自我的存在。流浪,流浪,為何流浪遠方?那個率性女子一心為償還前世的鄉(xiāng)愁。我只愿能沿著心靈的腳步在僻靜的一隅自由漫步。
然而,自我的背后,更深層次的迷惘憂傷兀自沉淪。失眠厭食像無從把持的噩夢,也許青春真的是一道明媚的傷口。
所以,一年前,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留著很厚的齊劉海,頂著凸現(xiàn)的鎖子骨,沒有焦點的視線循著九月躁動的巡司河畔,在喧天的人流中靜默地游走,一如每一個“少年維特”。伴隨著親人的前后簇擁,她浩浩蕩蕩地邁上了自己的大學之路。
如愿以償在大學研習建筑,這一凝固的音樂,無數(shù)個熬夜制圖的夜晚總讓人憶起《撒哈拉的故事》中苦中作樂的可愛精神。偶爾在學校狹小的圖書館忘我于文字,而今真實的自我收獲的是告別青澀的坦然與恬淡。
在那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白衣飄飄的雨季里,這個女孩子也許沉迷甚而有些頹廢,但起碼她是個真誠的人,她不玩世,失落之后尚知道追求?;蛟S那份情懷在日后的自己看來將是一片慘綠,但我情愿她就是那個樣子,而不希望她什么都不去思考。
“讀書之樂樂何如,綠滿窗前草不除。讀書之樂樂無窮,撥琴一弄來熏風。讀書之樂樂陶陶,起弄明月霜夭高。讀書之樂何處尋?數(shù)點梅花天地心……”感謝那么多裝訂成冊的尤物一直以來的陪伴,她們教會我思考教會我相信。讓我在花開花謝的庭前,在云卷云舒的天幕下,在風云變幻的四季中,自若頷首,拈花微笑……(土建學院 劉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