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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賞評《春江花月夜》













今夜,月色撩人。
深夜的蒼穹,沒有一顆星星,唯有一輪冷月和她凄美的月光。
為何,今夜的月色如此冷艷?使人驀然地心痛,仿佛一段凄怨迷離的愛情悲劇。
這一輪艷月,襯著這如寶石般深邃的天空,形成巨大的反差,而這種反差,卻在此時合情合理。眼前的一汪秋水,如此澄澈,波瀾不驚;水中的這輪秋月,卻多了一份朦朧和距離。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春水,江潮,大海,明月,構(gòu)成了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的千古絕唱,這篇被稱為是"孤篇蓋全唐"的杰作中的明月,究竟是什么樣的呢?是否也如今晚之月色,撩人心魄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當年張若虛所見之明月,定是勾起了詩人的千情萬緒,不然何以有"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感慨呢?
月的盈虧,人的悲歡,當兩者巧妙地組合在一起之時,又會演繹出多少幕經(jīng)典的瞬間呢?"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詩人當年站立之處定是大江入海之口,獨自悵望。而此時,明月從海上升起,月光皎潔,凄冷迷離,而這一切又被廣袤之天宇包容。"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當詩人獨自面對這一絕美景色之時,惆悵的情緒便更加交錯了--不是像范仲淹"寵辱偕忘,把酒臨風"那般的闊達,而是面對這一讓人心碎的美景時的不知所措。
記得周國平的一篇散文《在維納斯腳下哭泣》,寫的是海涅在年輕時是一位狂熱的完美愛情理想主義者,他在一生中寫了許多美妙的愛情詩歌,可他一生的愛情遭遇卻很悲慘。他和一位讀不懂他詩歌的女人結(jié)了婚,但更為殘忍的不是現(xiàn)實婚姻的悲劇,而是完美愛情理想的破碎。他在晚年最后一次去羅浮宮見他的愛情女神維納斯時,終于猛然醒悟,倒在純潔的愛情女神腳下哭泣了。
我們不知道張若虛在面對這絕美的月色時,是否也在愛情上陷入了困苦,但我寧愿相信他剛經(jīng)歷過一段刻骨銘心卻無法完美的愛情。他當時的心情也定如海涅那般,在這天地之間,他的寂寥被無限放大,不然何以有"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的感慨?
李白的"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一語道破了月之恒久與人生之短暫的對比,卻不如"江月待人"那樣的溫柔與多情;而李煜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將憂愁寫得大氣而又纏綿,卻又不若"長江流水"情到深處,與景交融的完美。而今夜的月輪,也定是見證了無數(shù)文人墨客風華絕倫盛唐的明月,可為什么在我的面前卻如此凄美、冷艷?抑或是千年前夜晚月之精靈的夢,穿越時空,被我這個陌生人的寂寥驚醒?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白云悠悠飄去,剩下的只有這片澄澈的天宇。而這飄去的白云,是否就是黃鶴樓上"千載悠悠"的云朵?白云啊,你若能承載"日暮鄉(xiāng)關(guān)"的愁緒,又為何不能承受"青楓浦上"的憂傷?難道也是因為月那令人心痛的美艷?
而今夜,只有這皎皎孤月輪,冷淡、漠然,月光浸透了每個人的寂寥;天邊,沒有飄過云朵,飄來的,是寂寞的風笛。
風笛中的月色,撩人心魄。
(09會計1班 羅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