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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眼中

湄江美





  湘中明珠,漣源湄江。兩次游覽湄江,感覺到了湄江不一樣的美。
  大約十六年前,曾偕嬌妻、隨同事春游,湄江在我心中留下了美美的第一印象。遙想當年,歲不過三十。蓮花泉水猶如年輕人激情涌動的心;觀音巖陡峭的登山路,是攀沿者夢想中的青云梯;大江口的豪情巨石壁,是觀壁者心中藍圖的基調(diào);仙人橋幽深的洞府,是景中人心想的浪漫約會地。
  此番游湄江,同游者四人,畫家本海兄,同學超群兄,還有小蔣。畫家乃岳陽人,擅長山水、花鳥、書法、篆刻,閱山歷水絕非等閑之輩。畫家遠道來湘中,說要看山,要看那種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山。去湄江之前,我先陪畫家拜謁了富厚堂,畫家斷言:偏遠的鄉(xiāng)間養(yǎng)育了驚世的人物,湘中的山水并不平凡。周六,小蔣駕車,我們向湄江進發(fā),一路上我介紹著湄江景點,畫家說就去大江口水庫一游。
  離大壩約兩里,我們下車步行。我與超群只顧向前,畫家卻拿著他的專業(yè)相機,左顧右盼,相機咔嚓個不停。
  十來分鐘的路,我們走了半個鐘頭,來到游船上,畫家更是忙個不停了。我不解地問,你看到什么了?他反問我,你沒看到這山上多彩的顏色嗎?隨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確是色彩斑斕,一片片深綠、嫩黃的樹葉,間雜有一叢叢白的梨花、紅的桃花,石壁、道路、溪澗、天空各有各的顏色。他則一一指點著告訴我們,入畫時,哪些要用線條、哪些要用水染、哪些要用留白、哪些要用著色來表現(xiàn),說得興起。
  船行約一小時,來到江心半島,島上有一廢閣。畫家這時近乎癡狂,東西南北、跑上跑下,時而俯瞰、時而遠眺,看了一大圈,最后感嘆那破敗的亭子說:要是將亭子修繕一下,住下來畫畫則太好了。我問他,這里的景色又好在哪里呢?他說:山水的極致,不能光有山,不能光有水,也不能光有山水。從這里看去,山在水之中,山在水之上,山亦在水之下;水在山之懷抱,水亦在山之周圍;水波也因山而有不同的色澤與形狀。這里的山,本身有高低、有遠近、有層次、有顏色;山間還有農(nóng)舍梯田、有農(nóng)夫耕牛;水邊有垂釣的漁翁、有浣洗的村婦;水的波紋更將景物折射得千變?nèi)f化;且這里游人寥寥,不是很有陶淵明筆下的武陵意境嗎?
  我們呼吸著天然氧吧的空氣,沐浴著春日的暖陽,感受著陶潛向往的勝境,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艄公催我們返程,于是一行人不舍地踏上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