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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行程


  火車是一個溫暖的橋,從這一點一直到另一點。
  在路上的感覺因了車而溫暖起來,無論你往哪一個方向走,總有要去的目的或緣由,回家是為了溫暖,離家是為了成就溫暖。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總有人在送行抑或等待,為了家和那個守候的人,穿行的過程便有了甜蜜。
  在從深圳到鄭州的車上,滿是身著單衣的年輕人,一路上盡是他們的歡呼聲,臘月的窗外已有落雪的痕跡,他們秋天的單薄的衣衫似乎并不唐突,倒是讓從商丘半路上車身著羽絨服的我在這溫暖的車廂里疑惑自己穿錯了衣服。細(xì)細(xì)地打量他們才發(fā)現(xiàn)每一次車剛離開一個站點他們便開始了行動: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行李,打開,拿出棉衣直接套在自己的單薄的外套外面,同行的伙伴開始相互的打理,拿起所有的行李等待下車。他們都是從深圳歸鄉(xiāng)的打工者,一年或者更久的時間在外,回家,讓他們迫不及待。他們身著棉衣下車,帶著溫暖的心和溫暖的自己。
  從鄭州回商丘那天遇上了開往廣東的火車,在我鄰近的玻璃上有一只蚊子在舞動,車內(nèi)開著暖氣以至于它感受不到窗外的寒冷。這只蚊子一定是從廣東跟隨某個回鄉(xiāng)的人而來,在車廂里美美睡了一覺,醒來卻不愿跟隨那個人走到車外。車窗外固然有回鄉(xiāng)人的溫暖的守望之地,卻不是一只渴望溫暖的蚊子的休息之所,于是它別了他,在這個帶它來的車廂等待帶它回去的人。若是在夏天,看到一只蚊子我會毫不猶豫的結(jié)束它的生命,可是在今天,在窗外滿是飛雪的今天,對待這只南方來的蚊子,我是慈悲的,這只離家的蚊子,我愿它回鄉(xiāng)。
  從商丘來有一個人在等待,回商丘去有一個人在送別,不是我的城市,因了等待和守候而給了我家的溫暖??梢猿聊?,可以無語,沒有擁抱,沒有牽手,只是對視的眼神。就算只是這樣的動作也是有關(guān)幸福的。
  等待,送別,無關(guān)感傷,只有甜蜜,一個人靜靜地注視另一個人,眼睛里滿是淡淡的溫柔。這樣的路口,雖是離別同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