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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施曉宇論福建精神中的“海納百川”■丁彬媛


  福州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國家一級作 家施曉宇在接受人民網(wǎng)記者采訪時說: “福建精神中的‘海納百川’具體體現(xiàn)在福 建人的兼包并蓄方面。而‘海納百川’在福 建人中是具有優(yōu)良傳統(tǒng)的?!?br>  “在中國近代史上,福建乃至全國創(chuàng) 辦最出色的當屬福州的馬尾船政學堂。清 同治五年(1866),清廷經(jīng)閩浙總督左宗棠 奏請,批準在福建閩江口的馬尾設船政 局,創(chuàng)辦船政學堂。這是中國近代船政的 肇始,也是中國近代教育和官辦新式學堂 的肇始。從1866 年6 月25 日,馬尾船政 學堂正式掛牌成立到1911 年辛亥革命 止,40多年間馬尾船政學堂共培養(yǎng)出全 國各地的畢業(yè)生510 名,初步形成中國近 代海軍的骨干力量和基本隊伍(因而使馬 尾也成為中國近代海軍的重要發(fā)祥地)。 從而使馬尾船政學堂與天津北洋水師學 堂、黃埔廣東水師學堂、南京江南水師學 堂、煙臺海軍學?!蔀榻袊宕?海軍學校。史載:‘共有畢業(yè)生二千多名, 其中閩籍約占七、八成之多。’故中國海 軍軍官中閩籍居多,有人稱福建船政局設 立為‘中國海軍萌芽之始’。就連李鴻章都 說:‘閩開風氣之先,今日創(chuàng)辦海軍,豈能 舍此而取其未習者?’”
  “我們在當前提煉并倡導福建精神, 其意義在于繼承和發(fā)揚這一優(yōu)良傳統(tǒng),譬 如繼承和發(fā)揚福建‘海納百川’的優(yōu)勢,提 供進一步優(yōu)惠政策,廣納全國乃至全球優(yōu) 秀人才,來閩創(chuàng)業(yè),為民造福。”
  海納百川影響下的福建人喜聞書香風氣福建區(qū)域的“海納百川”精神呈現(xiàn)出 海陸文明交匯、世界物產(chǎn)匯聚、中外文明 對話等特征,而“海納百川”也是上海歷史 與現(xiàn)實最鮮明的特征,更是“海派文化”的 鮮明特征。相較于上海等其他省份的“海 納百川”,福建精神的“海納百川”獨特之 處在哪?
  施曉宇回答道:“福建精神的‘海納百 川’獨特之處在于———福建人多為北方移 民后裔,自東晉、五代及北宋末的中原大 動亂,使得大量的中原居民遷徙到福建, 并使福建得到開發(fā)。因而福建人傳承了中 原文化的精髓———喜聞書香,故而福建人 多愛讀書、會讀書,歷史上福建人考中狀 元、進士者不勝枚舉。施鴻保在所著《閩雜 記》中———記有《閩中狀元謠》和《榜眼探 花》二文:
  ‘國朝開科以來,至道光丙申一百九 十三年,閩縣林鴻年始中狀元。舊有謠云: ‘五眼開,狀元來?!辏?836)以前,閩省 榜眼五人:趙晉、吳文煥、鄧啟元、林枝春、 廖鴻荃也,其謠果驗。......按是科侯官何杰 夫冠英亦登榜眼,是有六眼矣,豈同榜者 不在其數(shù)耶?’‘閩省榜眼國朝以來凡六人:康熙癸 未閩縣趙晉、辛丑閩縣吳文煥、雍正丁未 德化鄧啟元、乾隆丁未福清林枝春、嘉慶 己巳閩縣廖鴻荃、道光丙申侯官何冠英。 若探花則惟同治甲戌晉江黃貽楫一人?!安贿^,在《閩雜記》里,施鴻保在《解 元先兆》之后跟著記載了一條《北宋誤國 宰相》,卻是值得閩人深思的史實:‘汴宋 末年,宰相多閩人,然誤國者亦多。其尤著 者如呂惠卿,南安人;章?,浦城人;蔡京、 蔡卞,仙游人;黃潛善,邵武人。豈真南人 不可為相耶?惟李忠定公(施注,指李綱) 亦邵武人,雖在相位前后只八十日,亦可 為閩人洗恥矣?!?br>  施曉宇說:“時至今日,福州十邑(福 州的閩侯、長樂、連江、福清、平潭、永泰、 閩清、古田、屏南、羅源古稱‘十邑’),各種 鄉(xiāng)規(guī)民約亦多有獎勵、扶助讀書人的條 款。如:永泰縣(南宋‘花間派’著名詞人張 元干的故鄉(xiāng))登高山張氏宗祠族規(guī)規(guī)定: 子孫凡勵志勤學者,均予獎勵;小學畢業(yè) 獎大洋20 元,中學畢業(yè)獎大洋30 元,大 學畢業(yè)獎大洋100 元。永泰縣東坡陳氏宗 祠族規(guī)規(guī)定,對子孫讀書上進、求取功名 的獎勵優(yōu)厚。民國后,凡畢業(yè)于各類學校 的族人皆賞給‘書燈租’,所賞稻谷數(shù)千斤 至上萬斤不等。”
  “古田縣杉洋鄉(xiāng)余姓家族族規(guī)規(guī)定: 小學畢業(yè),族里出1 斤肉、1 元腳頭錢(即 路費、盤纏);中學畢業(yè),族里出2 斤肉、2 元腳頭錢;大學畢業(yè),族里出10 斤肉、10 元腳頭錢。以上這些族規(guī),反映舊時在‘讀 書做官’思想指導下,福州讀書人在宗族 中享有的特殊權利。而今亦然?!?br>  福建人嚴復、林旭是"海納百川"典型代表學貫中西的林語堂、曠世才女林徽 因等被認為是福建人“海納百川”精神的 典型代表,在細數(shù)福建“海納百川”精神 的代表人物時,施曉宇說:“譬如中國近 代海軍的翹楚嚴復,1866 年他以第一名 的成績考入船政學堂學習駕駛技術,系 管駕第一屆畢業(yè)生。1877 年保送到英國 格林威治海軍學院學習,1879 年5 月回 國,先后在船政學堂、北洋水師學堂、天 津水師學堂任教習或總辦,最后擔任北 京大學首任校長。嚴復同時是清末很有 影響的資產(chǎn)階級啟蒙思想家,翻譯家和 教育家,他翻譯的英國生物學家赫胥黎 的《天演論》,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時代必進,后勝于今’作為救亡圖存的 理論依據(jù),在當時的國人中產(chǎn)生了巨大 影響?!?br>  “又如1898 年參與戊戌變法,作為‘戊 戌六君子’”之一的林旭,他被翰林學士王 錫藩以‘才識明敏,能詳究古今,以求致 用’推薦給光緒皇帝。當即被清廷授予四 品卿銜,在軍機章京上行走,參預新政事 宜。在9 月5 日到14 日的10 天里,林旭 上書所言變法事最多,不少為民于國有利 的變法上諭多出自他的手筆。林旭生前 為積貧積弱的中國曾慷慨陳詞:‘身為炎黃 子孫,豈能坐視不理?當振臂而起,群策群 力,只要有利于國家和民族,雖一死亦何 辭。’“1898 年9 月28 日,林旭與戊戌六君 子一道被押到北京西門外菜市口刑場上。 林旭說到做到,毫無懼色,高呼:‘君子死, 正義盡!’然后放聲大笑,從容就義,年僅 23 歲?!?福建方言復雜亦受“海納百川”影響施曉宇曾在其博客中談及福州文化 特色時,概之以“海納百川”特征。在福建 的眾城市中,福建精神的“海納百川”,施 曉宇說:“福州可為代表。單從人種學意 義上講,福州人的民族成分是豐富、多樣 的。以福建的方言為例,其種類之多十分 罕見———在全國7 大類方言中,福建境內(nèi) 擁有五大類;全省不同的大的方言在30 種以上。個別地方,如連城縣,據(jù)調(diào)查小 的地方方言擁有130 種以上,以縣為單位 居全省之最。”
  “福建方言學家李如龍教授認為,福建 的方言之所以特別復雜,除了彼此相對隔 絕,更重要的是歷史文化的原因。福建境 內(nèi)的居民是多來源的,古閩越就可能不只 一個族源;中原的漢人又是來自不同時代、 不同地點,況且還有古吳人和古楚人?!?br>  “以2010 年11 月1 日零時進行的第 六次全國人口普查公布的結果為例。福 州全市常住人口為7115370 人,同第五次 全國人口普查2000 年11 月1 日零時的 6386013 人相比,十年共增加729357 人, 增長11.42% 。其中福州人擁有回族、維 族、滿族、藏族、苗族、蒙族等45 個少數(shù)民 族,在全國的省會城市中名列前茅?!保ū?文摘自人民網(wǎng)福建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