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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導演、編劇姜偉的母校情緣



姜偉“彈指三十年”


姜偉(右二)參觀校園


姜偉為母校題詞


姜偉在老校門模型前留影


“姜偉的簽名”,90后小徐激動萬分


“瞧,那兒就是我踢球的地方?!苯獋ナ种覆贿h處興奮地說


姜偉與母系師生座談


  從《阿里山的女兒》到《宏志班的故事》,從《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到《沉默的證人》,從《潛伏》到《借槍》,他從不被人知到走向臺前,成為全國著名的編劇、導演,姜偉用自己的實力實現(xiàn)了對夢想的完美演繹。他憑借電視劇 《潛伏》,當選為2009年度時尚先生并且摘取了眾多影視獎項:第十五屆上海電視節(jié)最佳編劇獎、第二十七屆中國電視劇飛天獎優(yōu)秀編劇獎、第二十五屆中國電視金鷹獎最佳編劇獎……一九八二年,他從山東濟南第七中學帶著泉城的清新氣息走進曲阜師范學院歷史系,在這里度過了四年的美好時光。2012年,功成名就的他從北京返回母校,帶著一顆赤子的火熱情懷拜會昔日恩師與好友?!敖l(xiāng)情更怯”,當車輛緩緩駛入曲阜師范大學時,姜偉難掩激動之情。下車后,見到久違的老師與同窗,看到那昔日的老樹與舊房,那段美好的青春回憶,倏爾清晰起來。
  文人氣·足球情一手好字,才華滿腹,一腳足球,愛好集郵,這便是姜偉在大學時代的寫照。
  姜偉在同學們看來是極有文人氣質的。大學時代的朋友曾經這樣戲言姜偉,“你的文字比你人漂亮多了”,而他則幽默回應:“你說得這么準,我就是知道自己啥模樣,才讓文字有模有樣!”那個年代是詩歌流行的年代,“傷痕文學”方興未艾,以北島、舒婷所代表的“朦朧詩”使得姜偉月朦朧鳥朦朧,朦朧得近乎于神癲,發(fā)瘋似的愛上了詩歌創(chuàng)作。他不時寫幾首小詩,在 “所以悲傷著你的悲傷”的同時,也“傷痕著”人家的“傷痕”。那時,學校有個社團叫杏壇文學社,姜偉經常向它投稿,看到自己的詩作印成鉛字,心中滿是自豪。
  他曾經不知道從哪兒搞到謝冕編的《朦朧詩選》,白色的封面,都讓他摩挲成黑色了,仍然不給其他人看。他用婉約的音調在宿舍里朗誦舒婷和顧城的詩,于是,舍友們全都跟著“憂傷”起來。在《潛伏》中有一場戲,晚秋憂郁地給翠平念詩:“憂傷被淚濕壞了翅膀/甲骨文說我太古老/一滴血落在粉嫩的腿上/油紙傘說浪漫已經死掉?!蹦嵌伪闶墙獋ゴ髮W時的作品。
  除了詩歌,姜偉還是一個十足的足球迷,對足球的喜愛,歷經三十年不減分毫。參觀校園時,他特意尋訪了當年的足球場,往日與足球有關的青春記憶一下子變得鮮活:82年入校時,歷史系沒有自己的足球隊,在他和一群球友的帶領下,歷史系不但組建了自己的足球隊,并曾摘得學校的足球聯(lián)賽冠軍。決賽的場景讓他至今記憶猶新,歷史系以1比0的比分絕殺物理系,那關鍵的一球是姜偉踢進的,“在大學里,各系踢球的我都認識,大家還挺熟?!弊咴谛@里,姜偉不時地向身邊的人述說他在哪兒踢球,在哪兒戀愛,在哪兒和同學喝酒……同窗誼·師生情讀大學,讀的是德智,讀的是師生友情,讀的是同窗之誼?!按舜位啬感?,重要的是拜會老師和同學,接受母校對我工作的檢閱”,在大學生活動中心的報告中,姜偉這樣說道。
  現(xiàn)任曲阜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院長的張立興老師,是當年姜偉的輔導員。82年姜偉入學時,全班有40名同學,都是十七八歲,上大學就好像是一只腳踏入社會,那時都想表現(xiàn)自己。但姜偉有自己的處世哲學,認為表現(xiàn)就是表演,無聊至極。那時,學校時興班干部由老師指派、任命。而輔導員張立興則提出,競選班干部。因此,姜偉創(chuàng)作了一幅漫畫送給輔導員。漫畫上有這樣一句話:“并非弱者,獻給時代的改革家?!蹦欠N張揚與意氣,體現(xiàn)出姜偉的創(chuàng)意和思考,三十年前的漫畫張立興老師至今珍藏。
  大學一年級,張立興老師“改革”的結果是姜偉被當選為團支部書記,與另兩位文藝范兒十足的班干部,組成了“三人幫”,姜偉的導演天賦發(fā)揮了作用。歷史系慶祝五四青年節(jié)大會上,姜偉執(zhí)導的節(jié)目威震全系。
  半個甲子的歲月很長,歷經時光的顛簸,許多人和事都已不復當年模樣了,許多記憶也都淡了,散落在時光的長河中。不過,總有那么幾個人、幾件事一直留在腦海中,不曾忘記也不想忘記。學習占據(jù)了姜偉90%的生活,跟隨老師讀書的日子是愉快的。姜偉回憶,那時給自己授課的眾多老師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李啟謙、郭柯煜老師。李啟謙老師講述“禮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時的嚴謹與清晰;與眾多學者在期刊上論戰(zhàn)反復研討時的細致與耐心;生活上的不拘細節(jié),穿著秋褲去打乒乓球,拿秋褲當運動褲;郭柯煜老師,上課從不用講義,卻能夠旁征博引,字字珠璣……大學時,曾有一門課叫做“經典研讀”,對姜偉影響深遠,這門課程,讓他找到了學習的方式方法,指導他后來的考研與創(chuàng)作。當他成為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的副教授時,還以此為藍本向北京電影學院提出建議,開辦電影學中的“經典研讀”。
  “一切皆有可能”
  大學時代的姜偉除了愛好詩歌和足球,還喜歡讀偵探小說。不過那時偵探推理小說少得可憐,除了“福爾摩斯”和美國作家范達因的十幾本“凡士探案”外,見不到其他的書。好在,80年代的譯制電影倒是不少:《福爾摩斯探案》、《尼羅河上的慘案》、《東方快車謀殺案》、《陽光下的罪惡》、《三十九級臺階》、《人證》、《砂器》、《追捕》等等,都是在學校操場上露天放映的。每次看完這類電影,姜偉都有些異常興奮,他對電影有著特殊的偏好。他津津樂道地對同學們說其中的哪個細節(jié)關鍵,甚至還對電影提出批評,讓人既詫異又欽佩。
  曲阜校址在縣城,麥收季節(jié)時班里組織學生幫助家在曲阜農村的同學收麥子,在田間勞作時姜偉曾給好友講了一個林肯探案的故事:冬天,郊外的別墅,仆人報案說,他剛出去十多分鐘回來后發(fā)現(xiàn)主人上吊自殺了,林肯趕過去,發(fā)現(xiàn)主人的身體還有余熱,符合邏輯;但又發(fā)現(xiàn),主人兜里的巧克力卻融化了,林肯斷然對仆人說,你就是兇手,令仆人大吃一驚,乖乖認罪,為何?為何?姜偉得意地追問同學,看著絞盡腦汁思考的同學,姜偉不禁洋洋自得地說:問題出在巧克力上,人死后身體會慢慢變涼,而又是冬天,巧克力怎么能融化?顯然是仆人早已殺死了主人,為了偽造不在場的證據(jù),用電熱毯包裹主人尸體,以保持尸體溫度,長時間地用電熱毯,巧克力也就融化了。
  這個故事究竟是姜偉杜撰還是確有事實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細節(jié)或可表明姜偉后來特別鐘情懸念偵探片,推出了多部懸念推理電視?。骸督^對控制》、《沉默的證人》、《迷霧》、《潛伏》、《借槍》,這是有“歷史淵源”的。
  而今,成為著名導演、編劇的姜偉在每次出門前,仍會習慣性地往包里放上一本歷史書,以供隨時翻閱。這個在大學時養(yǎng)成的習慣,為他以后的劇本創(chuàng)作積累了豐富的素材。他特別看重一個人的經歷和積累,他說技術上可以通過練習而純熟,然而經歷的貧乏卻不容易彌補?!拔乙豢匆娢髀?lián)的那些老樹老房子,就想在那兒拍戲。建筑構成、環(huán)境特別上鏡?!苯獋ド砩狭髀冻鰜淼奶?、謙遜,就像西聯(lián)那歷經滄桑的環(huán)境,有質感。他沒有耍大牌的浮躁,和藹低調的他,只求認真做好眼前的事情。雖無“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的傲氣,卻有“有容乃大,無欲則剛”的穩(wěn)重。在問及下一步的拍攝計劃時姜偉回答道:“一切皆有可能!”正像當初的他,雖然“潛伏期”長了一點,但既然 “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成功”,他“潛伏”得值得!
  眾多的偶然,將他培養(yǎng)成了一位優(yōu)秀的導演,一位生活熱情的編劇,一位歷經風雨見彩虹的旅人。三十年的歲月,打磨出成熟睿智的他。此次回母校,拜會師友之余,姜偉更是欣然接受了母校的聘任,成為我校的兼職教授。那“一切皆有可能”的鼓勵支持著他,也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曲園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