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外游記
2001年我在北京工作,如今已7年了。北京留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高樓大廈,不是故宮天壇,而是胡同。什剎海的胡同整潔幽雅,卻不是我最喜歡的。北京讓我魂牽夢系的地方,是大柵欄。2001年9月,我獨自一人游覽了前門外。下面收錄的是當(dāng)時的日記。
前門外大柵欄地區(qū)是清末民國時期的紅燈區(qū)。當(dāng)時這里有火車站,有眾多戲園、茶館、酒樓,商業(yè)發(fā)達。在珠市口西大街以北、鐵樹斜街以南、南新華街以東、煤市街以西的區(qū)域內(nèi),以“八大胡同”最為有名。這里的胡同可分為四條路線,自西向東依次為:1.胭脂胡同(胭脂巷)———百順胡同———韓家潭;2.陜西巷;3.石頭胡同;4.棕樹斜街一帶,包括棕樹斜街(王廣福斜街)、朱家胡同、小力胡同(李紗帽胡同)。胭脂胡同一帶和陜西巷多為一等妓院(“清吟小班”),著名戲劇家李漁、明代明妓蘇三、清代名妓賽金花曾在此居住,“四大徽班”也曾有兩家設(shè)在此處。石頭胡同多為二等妓院(“茶市”)。棕樹斜街一帶多為低等妓院。
從前門外步入大柵欄街,真是行人如水。與王府井的道路寬敞、建筑宏偉相比,這里小店密集、古色古香。我一向不喜歡中國的古建筑,如故宮,一股朽木味。但我喜歡雕龍畫鳳的牌坊,喜歡這里的瑞蚨祥、同仁堂。瑞蚨祥綢布店在路北,前面不遠(yuǎn)是舊址,只留下一個石門。同仁堂藥店在路南,確有老店的悠久和威嚴(yán)。大柵欄步行街很短,與王府井有不同的風(fēng)格。建國門外的秀水街也很擁擠,是另外一種風(fēng)格。
沿煤市街南行,來到廣安大街。右邊朝南的是豐澤園飯店,是一魯菜老字號。廣安大街新擴修,路北露出古老的平房,路邊還沒有收拾,一片凌亂。沒有路標(biāo)指示,我沿飯莊西邊的胡同北行,看門牌識別街道。我走過棕樹斜街,穿越許多小巷,迷失了方向,也沒找到朱家胡同。沿鐵樹斜街行走,拐入石頭胡同,這才辨別出方向(今天陰天)。到廣安大街后,由沿陜西巷北行至鐵樹斜街,再沿韓家胡同南行,入百順胡同折向東,入胭脂胡同又向南至廣安大街。右邊朝南是晉陽飯莊,原為清才子紀(jì)曉嵐的故居閱微草堂。晉陽飯莊以山西風(fēng)味知名。門前有一紫藤蘿,傳為紀(jì)曉嵐所植,綠蔭寬曠,老舍常在花架下品肴賞景。
走在小巷里,我仿佛進入一個陌生的世界,這里幽靜、樸實、古老,而人們也經(jīng)?;厥状蛄课疫@不速之客。風(fēng)流總被雨打風(fēng)吹去,不熟悉這段歷史的人,怎能想象出這市井小巷曾經(jīng)車水馬龍、紅粉飄香?那一座座老屋、一塊塊磚瓦,如同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人布滿皺紋的臉,從中可以讀出許許多多的故事。歲月無情,滄海桑田,在大興土木的今天,這塊歷史的遺跡還能保留多久?我下次來的時候,還能再見到它嗎?
沿南新華街北行,前面橫亙著琉璃廠街。琉璃廠是傳統(tǒng)文化街,與潘家園并稱。地處北京東南部的潘家園以舊貨為主,是一露天大市場。琉璃廠以舊書畫為主。東街有中國書店,史書類較多,不錯;西街有百年老店榮寶齋。南新華街是燒烤一條街,兩側(cè)集中許多烤肉館,看起來都比較干凈、講究。從和平門乘公交車離開。
如今在泉城濟南,我常常想念北京的胡同。何時能再看到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