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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撼動


  一路走來,有和煦的陽光,有晶瑩的晨露,也有威猛的風,瘋狂的雨;有發(fā)自內心深處的欣悅,也有撕心裂肺的痛苦;有充滿朝氣的晨曦,也有抹上疲憊的夕陽;有團聚的開懷,也有別離的傷感。不用提得太多,這只是我們人生之旅的沿途風景,抑或是人生之曲的點滴伴奏。
  我原以為:這顆極其愉悅過也極其傷痛過的心,在以后的事物面前,都會坦然地去面對高興與憂傷,也從來不會超過曾經(jīng)創(chuàng)下記錄的極限。然而直到我處在某個場面里邊,讓我知道了我的淡漠、膚淺和無知。
  那是在我上大一的時候,因為寒假在長沙做兼職沒有回家,后來,終于在一個周末,踏上了一輛久違了的客車———開往那偏僻而又血脈相通的小山村。出發(fā)前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我會回家,并且還特意“聲明”: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你們就不必擔心。之所以會特意加上這樣一句,是因為上次由于車子出了問題,回去得比預測時間晚了些,他們便非常憂慮擔心。
  上了車之后,一路走得很順暢,我的心和車輪一塊馳騁在對于我再熟悉不過的路上,車子居然比我預測的時間提早了幾個小時,看來還可以趕上中餐。走進家門,卻不見一個人影,經(jīng)詢問鄰居才知道,母親特意買菜去了,后來證實如此,買了一些很少吃的葷菜,但那是我最難以下咽的一頓飯,因為在吃這頓飯之前還發(fā)生了一件讓我平生難忘的事情。
  在我正納悶的時候,隔壁的奶奶大喊:“你爸在你陳叔家出了點事,你快去看看!”我扔掉東西就往陳叔家跑,到了他家的前坪就聽見一些人在議論什么,正當我走到屋外的窗戶邊準備進屋的時候,屋內一下變得安靜了,接著就聽見我父親微弱的聲音:“我妹子今天會回來,你們就不要和她說,怕影響……”頓時我淚如泉涌,一剎那間,愧疚占據(jù)了我的整個胸膛。父親后面說了什么我完全沒有聽到,也不得而知。突然之間,我恍然大悟,原來平時他們所說的:“過得很好”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總以為能為家中減輕負擔去打工,就是給父母最好的禮物,原來這一切的一切,我都錯了。
  我擦了把眼淚沖了進去,看見父親斜坐在凳子上,由幾個鄰居扶著,他的頭無力地下垂著,眼睛微閉。當我拉住他的手叫他“爸爸”的時候,他的眼睛使勁地眨了一下,臉上顯現(xiàn)出僵硬的微笑,用無謂的口吻說:“妹子,你回來了呀,爸爸只是很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這是爸爸腦血栓第二次癱倒。平時我和父親沒有太多的言語,然而就這一句簡短的話,讓我感受到父愛如山,沉默卻愈發(fā)深沉。
  看著自己親情的銷蝕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平時敷衍的平和就像白開水一般,有解渴的功用,但總是平淡無味,而當親情出現(xiàn)了誰都不料也不愿的情形時,被忽略的它才會凸現(xiàn)在如此重要的位置。因為這一次,才讓我真正理解父母的愛,同時也付出我真摯的愛;因為這一次,讓我明白,親情不是在出問題的時候去彌補,而是平時日積月累的呵護;因為這一次,更讓我懂得:生命本身是很脆弱的,但只要有愛的陪伴,生命可以變得很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