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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州大學報》 - 第417期

《讀者》與蘭大


  蘭大即蘭州大學。蘭州是《讀者》的發(fā)祥地,雜志誕生于此,成長于此,所以在《讀者》工作的蘭大學子多,乃地緣關(guān)系使然。我于1963年考入蘭大地質(zhì)地理系。那時,國家剛剛渡過三年困難時期,校園中隨處可見“時代的痕跡”。記得初到蘭大校園報到時,看到學生宿舍樓四周的水泥排水槽上有柴火燒過的痕跡,高年級同學介紹說那是去年學生們用鋁飯盒煮菜葉子的地方。所以,看到四川籍同學穿草鞋、挾一張草席前來報到,也就見怪不怪了。那時的蘭大,校舍簡陋,但在校園里常能看得到大人物。江隆基校長威嚴地走在校園中,與白發(fā)蒼蒼的老教授們打招呼的情景,猶在眼前。林迪生副校長面色和藹,同學們私下說,你可以在路上大膽地向林校長借錢,他一準兒借給你。這兩位老革命永遠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布上裝,只不過一個深藍,一個湖藍。今年蘭大征集校訓,有一則帖子是 “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正切當時情景。想必這位仁兄也是老三屆吧。從紀律嚴明、耳提面命式的中學教育,一下子變?yōu)榻淌诟髦v各的主義、學生自己管自己的狀態(tài),正中吾愿。于是上課雖不是好學生,卻也學到了發(fā)現(xiàn)、搜集、歸納等研究問題、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在校期間的絕大多數(shù)時間在閱覽室度過,博覽專業(yè)以外所能找到的一切有興趣的書。因為我覺得,像蘭大圖書館這樣巨大的知識寶庫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了。上世紀80年代初創(chuàng)辦《讀者》,我的知識積累和智慧源泉,大都是拜母校所賜。
  在《讀者》工作的蘭大學子很多。畢業(yè)于蘭大歷史系的彭長城,1982年春被分配到《讀者文摘》編輯部,他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屆大學生。在編輯部,彭長城編發(fā)了《一碗清湯蕎麥面》等大量優(yōu)秀作品,之后主抓雜志的經(jīng)營工作,表現(xiàn)出敏銳的?場意識和出色的經(jīng)營才干。他后來走上讀者雜志社社長、讀者出版集團副總經(jīng)理的領(lǐng)導崗位。畢業(yè)于蘭大地理系的袁勤懷,1986年進入《讀者文摘》編輯部。上世紀90年代以后,又有陳澤奎、張濤、王?、侯潤章、康力平、富康年、寧恢、潘萍、李霞、鄭潔、陳天竺、劉志偉、李耀武等蘭大學子陸續(xù)加盟《讀者》,在編輯和經(jīng)營崗位上為雜志的發(fā)展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回顧 《讀者》走過的歷程,還有一件事是值得記述的。1984年,有人狀告《讀者文摘》(即《讀者》)宣揚資產(chǎn)階級思想、存在嚴重的精神污染。上級決定徹查,省上成立了專家小組,審讀了創(chuàng)刊以來所有的《讀者文摘》。蘭大中文系教授柯楊任專家小組組長??聴钫埵驹m大校長、時任甘肅省委宣傳部部長的聶大江同志:“我們將遵循什么原則審查呢?”部長答:“黨的實事求是原則!”不久省委宣傳部聽取專家小組的報告意見,肯定了《讀者文摘》是一本好雜志,應當繼續(xù)辦下去。正是這份報告拯救了《讀者》。2007年,柯教授聽說讀者雜志社早期樣刊奇缺,就毫不猶豫地將他自己歷年來收藏的《讀者》單行本贈給讀者雜志社。
  《讀者》與蘭大還一直保持著編讀之間的聯(lián)系。編輯部每年少不了與蘭大同學座談交流。1993年《讀者文摘》因商標糾紛要改名。當時主持工作的鄭元緒同志帶領(lǐng)編輯到蘭大征求同學意見,一位同學當場號啕大哭。1998年,有一位山東籍學生拎來了兩大捆雜志,仔細一看是從1981年創(chuàng)刊號到1993年7月《讀者》改名前的《讀者文摘》?!蹲x者》編輯部的同志們睜大了眼睛,因為連雜志社也只有一套作為庫藏本。那位同學說,他上中學時是《讀者》的忠實讀者,高考奔《讀者》所在地而考到蘭州大學,這些寶貴的早期《讀者文摘》是他上學這幾年利用節(jié)假日在蘭州隍廟舊書市場一本一本淘來的。
  2009年9月17日,是蘭州大學100周年校慶。值此華誕,我要深深感謝母校容我,度我,佑我!
  一位農(nóng)民的兒子有幸在那里讀書,得到母校的包容、呵護;他在那里學到了知識,學到了如何做人、做事,實踐著“自強不息,獨樹一幟”的校訓;他離開母校進入社會,依然受到母校的護佑。
  所以我和在《讀者》工作的蘭大學子,永遠感謝母校———我們親愛的蘭大!
 ?。ê鷣啓?quán)先生系《讀者》創(chuàng)刊人之一,原《讀者》常務副主編。本文原載《讀者》45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