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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工藝美院》 - 第62期

我的大學(xué)生活





  清明已過,清明的時候意外的天晴,清明剛過卻下起斷魂的細雨??磥砝咸煲灿惺愕臅r候。這雨似乎下遲了一天,沒能渲染清明的悲戚。這些日子在學(xué)校里看見那些沉寂很久的樹終于抽出嫩芽,大約都是拜春雨所賜,得以再次笑傲春風(fēng)。下雨的時候,總感覺連風(fēng)景都是潮濕,出門便有淡淡的霉味。唯那些草木給人新生的蓬勃。
  三月已過,四月來臨。名正言順,此去經(jīng)年。
  在三、四月里聽許嵩的歌,滿是江南的味道。歌唱道:三月,一路煙霞,鶯飛草長。月下的你不復(fù)當(dāng)年模樣。太多的傷,難訴衷腸。嘆一句當(dāng)時只是尋常。竟沒想到,自己會慢慢喜歡上許嵩的歌,或許是他的歌里太多的江南,輕柔綿長。
  好久不曾見月光,就像沒有看見家鄉(xiāng)。大約今年村子里的桃花開得依舊好看,大約爺爺和奶奶還是會日日在桃花下來去,目光矍鑠而安詳。
  花太多時間上網(wǎng),似乎是件不妥的事情。只是很多時候人總是茫然,總需找一些事情做。有時我在想,如果我這個時代沒有網(wǎng)絡(luò),那么我會在大把的時間里做些什么。我想我真的是分不清網(wǎng)絡(luò)是拯救了我們這批人還是殘害了我們這一代人。只是有人肯定會說,網(wǎng)絡(luò)之是網(wǎng)絡(luò),覺得利與弊的只是人而已。但是,再有理的言論,也概括不了所有的衷腸。
  時間越長,越覺得社會現(xiàn)實。人越成長,越知道錢的重要。前幾天和一個朋友聊天,突然想起一句古話,“八字衙門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句話自然是在說官府的腐敗,但也側(cè)面的說明了錢的重要性。我突然說出一句 “如今愛情遍地開,有愛無錢莫談戀愛。”說完之后我竟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想我什么時候會蹦出這么一句話。我調(diào)侃的跟朋友說,“你說我怎么說出這么一句有哲理的話來呢?”說的時候,我卻覺得凄涼。
  年少的時候談愛不談錢,談錢俗。長大了談錢再談愛,不談錢幼稚。
  年少的時候可以沒有錢,但不能沒有愛。長大以后,可以沒有愛,但不能沒有錢。
  我分不清,這究竟悲不悲哀。
  越來越多人說,現(xiàn)實點。
  但是還誰會說,在現(xiàn)實里現(xiàn)實,在骨子里保持凈朗?
  最近看書不多,看了幾本書。卻發(fā)現(xiàn),真的很難找到自己喜歡的。太多的作家寫的東西我竟無法評價,我不知道這是我自己的悲哀,還是那些人的悲哀。只是我的腦子里總回想著《狼圖騰》,我想大約在往后的歲月里,不論再過幾百年,都找不到這樣的奇書了。我才恍然覺得,有些東西過去了,永遠不會出現(xiàn)第二批。
  永遠不會出現(xiàn)第二批的不似乎不只是書。還有那些人,那些感情,那些故事,那些時光。
  政治上教我,事物都是永遠在發(fā)展的,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我想這些也是在告訴我,有些人離開了,再也不回回來;有些感情失去了,也再不會有;還有些光陰逝去了,永遠不可能回頭。所以,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不要再奢求還會擁有。所以,珍惜擁有的才最實在。
  見證過往的,只有記憶。別無他物。
  見證真實的,只有時間。獨一無二。
  江南斷墻,綠水春江,一抹殘陽。誰還會詩意悲傷。
  烏篷紙傘,細雨綿長。小巷里誰還會如丁香彷徨。
  而今那些街上跑動的寶馬奔馳,那些櫥窗里的耐克阿迪,那些T形舞臺上的刺目燈光,粉女墨裝,妖冶異常。
  誰還會在這個時候復(fù)古吟唱,愛的馨芳?
  我看過書上有句話,“不是你的缺陷,只是你不再在夢中”。大約已有很多人不在夢中,分不清這是好事,還是無奈悲涼。年少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一個夢。年少的時候,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夢中。可能時間真的很無情,剝奪了太多的夢境。
  我的大學(xué),我繼續(xù)成長。每隔幾天我拿著電動剃須刀在嘴角邊蜂鳴游走,想起胡茬剛鉆出嘴角的時候,大概還年少輕狂?;蛟S,這成長不再為成長,只是慢慢去變得成熟。只是我希望不論是我自己,還是我身邊的人,不論怎么趨于成熟,靈魂還能保持那份清亮粼光。
  記得以前看 《鬼吹燈》,對一個章節(jié)記憶尤其深刻。書中的人物去西周幽靈冢盜墓,墓中驚險詭奇,盜墓者性命危殆。盜墓者好不容易擺脫了人面蜘蛛的襲擊,卻又被困進千古懸奇的懸魂梯里。懸魂梯是一組二十三級的石階。經(jīng)過特殊構(gòu)造和設(shè)計,利用視覺、心理、物理、數(shù)學(xué)、建筑等方面原理制造出一種特殊效果。當(dāng)人走進懸魂梯里就永遠是在反復(fù)兜圈子,永遠走不出去。懸魂梯雖然只有二十三級,但是人在走起來的時候卻永遠是無止境的循環(huán)從起點出發(fā)再次回到起點。在小說中,那種懸魂梯是設(shè)計困住盜墓者的,詭奇異常。但最后盜墓者在相互的合作下還是走了出去,逃過一劫。
  對懸魂梯記憶尤其深刻一方面是嘆服懸魂梯的高超設(shè)計,可謂鬼斧神工,讓人不禁驚嘆。另一方面是我總覺得,其實在普通的生活中,卻似乎也存在這這樣的懸魂梯。懸魂梯里,從起點出發(fā),一次次回到起點,周而復(fù)始。這樣一來,也就等于說永遠沒有進步,一直在同樣的路程上虛費光陰,直到筋疲力盡。話句話說,在懸魂梯里走不出去,就意味著是在等死。而在現(xiàn)實的生活中,自然那詭奇的建筑設(shè)計是不會深入我們的日常生活。但是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卻又存在著隱形的“懸魂梯”,這些懸魂梯困住大批的人,一直在同樣的路程上虛度光陰,坐以待斃。
  這個社會,似乎有很多的人被困“懸魂梯”。
  很多的時候我都感覺看著別人越走越遠,自己卻在懸魂梯里漸漸筋疲力盡。但我終究是想,人只要活著就得想辦法走出懸魂梯,不論付出多大代價。而可以指引人走出懸魂梯的大約就是理想的光華,希望的光亮,愛的光芒。
  我的大學(xué),似乎還在歲月里蕩漾。三月已去,四月安詳。
  春芽破滄桑,春柳輕飛揚。
  似乎,桃花依舊,只是物是人非。
  不知窗外的雨是否還在下。有時候,一個人,安靜的如此喧囂。
----張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