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深圳技術(shù)大學舉行了粵語專場音樂會,由我校學生組建的潮汐樂隊開場的一首《光輝歲月》將所有觀眾的熱情引燃,隨后的一首《amani》更是帶來排山倒海的同頻共振。臺下晃動的手機燈光,匯成一片流動的銀海,臺上的樂隊呼風喚雨,攜眾人穿越時空,共赴一場20世紀90年代的浪漫渦旋。
在一個入冬卻暖陽高照的午后,本報記者采訪了潮汐樂隊的核心成員——主唱兼節(jié)奏電吉他手陳永康、貝斯手黃兆麟、電吉他手兼音樂制作人顏琦崢以及鍵盤手鐘曉君。
本報記者 鄭心瑜 楊思晴
我獻給你,承諾過的月亮
潮汐,是由月球的吸引力造成的海水周期性漲落現(xiàn)象。聽眾似潮汐,表演者是月亮,就算不能燃燒整個夜晚,這支年輕的樂隊也希望能夠為聆聽者帶來“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同頻共振,點亮一片浪漫的溫帶海域?!叭藗兛傁矚g把情感訴求寄托于月亮,我想把這種悸動描繪得再隱晦一點,便生成了潮汐?!必愃故贮S兆麟如是說。潮汐,可以浩浩蕩蕩,亦可以溫柔繾綣,代表了樂隊多變的音樂風格,為偶然路過海邊的陌生人,蕩開一片震顫。
在深技大走音樂路是復雜的體驗。為了豐富學生們的課余生活,學校多個部門和組織經(jīng)常舉辦各種藝術(shù)活動。樂隊,是這些活動的??汀K麄兣鵁艄?、踏著旋律,指尖流淌出的每一個跳躍的音符,都盛著滾燙的靈魂,叮當作響。“潮汐”樂隊的鍵盤手鐘曉君雖然是初入大學校園的新生,但在高中就已經(jīng)跟隨樂隊演出,在這方面稱得上是“前輩”。談到在深技大做音樂的體驗時,她表示,大學遇到了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大家的想法更多元更成熟,且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潮汐樂隊在每次表演前選擇曲目的時候很用心:電吉他手顏琦崢認為要平衡大眾和自己成員的感受,不能一味迎合;主唱陳永康也表示,希望把樂隊認為好的音樂傳遞給大家,這個過程有時難免會和大眾品味產(chǎn)生一定偏差,但是有意義的東西值得被看到,值得深入了解。
陳永康坦率地說,雖然頻繁的演出帶來了鮮花掌聲,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樂隊的自由,“排練多了,腦海里全是別人的旋律”,因為想做一些原創(chuàng)音樂,也想在舞臺上有更多更具創(chuàng)造性的呈現(xiàn),潮汐樂隊希望以后深技大的音樂活動可以少一些拘束,“讓樂手們放松去玩”,也希望深技大能推出更多與節(jié)日相關(guān)的音樂活動,讓這座生機勃勃的校園有越來越多的可能性。
樂隊的組建并不算困難,細水長流的日子才需要精雕細琢。雖然已經(jīng)有了喜人的反饋,樂隊仍需要磨合。有成員提到覺得自己的專業(yè)基礎(chǔ)和隊員們比起來較弱,還要努力加強,也有成員提到活動準備階段排練力度很大,身體有些吃不消。凌晨三點的錄音室、唱到嘶啞的嗓音、被路燈拉長的身影……“而讓我一次次回頭的,不是那溝壑本身,也不是溝壑里的荊棘和毒物,而是照著溝壑的月亮和溝壑里顛簸的月光?!?音樂是少年少女的永無島和清醒夢,是傾盆大雨澆不滅的孤燈,是道阻且長亦要勇往直前的熱愛。
我獻給你,泛著光的浪涌
真誠,是潮汐樂隊的必殺技。每一支曲子,都似雨水,釀了上萬米的認真。于黃兆霖和陳永康而言,人生中的一段極盡灰暗的經(jīng)歷與心靈上的重重障阻恰似晨熹微光前的鋪墊。二人毫不忌諱地談起曾經(jīng)的抑郁經(jīng)歷,頗似歷經(jīng)苦難波折,仍欲扼住命運咽喉的貝多芬。來到深技大后,與志同道合的同伴們一起,伴著無盡的旋律撥云見日,終得窺見天光?;蛟S是音樂將他們帶離暗如永夜的深淵,亦或是他們從深淵中蕩滌出美好帶回到這世界?!拔覀兊脑~一定要自己寫,要傳遞最真實的情感?!薄白鲆魳肥亲晕艺鹊囊粋€過程?!彪m然苦難有時會化身少年們的繆斯,但他們還是希望自己脫胎于濃烈情感的作品可以帶來生生不息的美好,傳遞撥云見日的希望。
音樂待他們溫柔如潮水,他們也報之世界以歌。
談及對喜愛音樂卻剛?cè)腴T的“音樂人”的建議,他們幾乎不假思索地答道:“不要隨波逐流。”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不要被各種外界的力量裹挾,丟了方向和初心。打破虛榮的枷鎖,走出利欲的囹圄,不落窠臼,讓音樂成為自己心中的一方凈土和綠洲,打造真正有意義的作品。正如廖偉棠所言,“要在世俗的雨里,成為自己?!边@是潮汐樂隊的音樂態(tài)度,亦是人生哲學。他們還提到,一定要注意身體,保持健康。倘若有什么一定要囑咐給青澀的初學者,那就是堅持鍛煉,早睡早起,保持良好的身體素質(zhì),才能在追夢的路上一往無前。
我獻給你,夢與愛的熹光
潮水涌落背后是月球的引力,日復一日對音樂持之以恒的奔赴背后是少年意氣。少年意氣是遮不住的刃上光,鋒銳到耀眼;也正像在一盞又一盞的聚光燈下,那一雙雙溢滿光、飽含夢與愛的眼眸。
穿過談話的縫隙,少年們便在不經(jīng)意間搖醒了回憶。關(guān)于怎么走上音樂這條路的,陳永康說,因為從小就對音樂有極大的興趣,他便自學了吉他。他喜歡拿著吉他把聽到的旋律模仿出來,沉浸在音樂的世界,在那里邂逅更真實可感的自己。于他,音樂是感覺的外化和藝術(shù)性表達,像凜冬可遇不可求的暖陽天,亦如盛夏白瓷梅子湯不經(jīng)意間的碎冰碰壁。至于如何平衡好學業(yè)與音樂之間的關(guān)系,陳永康覺得學業(yè)很重要,但是只要愿意擠時間,二者還是可以兼顧的;顏琦崢則認為音樂是學習之余的放松,是嘈雜喧囂后的自由出逃,繁忙瑣碎中的思緒漫步。
不久前,潮汐樂隊在音樂平臺發(fā)布了第一支歌曲demo《出去外面的世界》,他們分享了錄制這首demo的故事?!爱敃r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我在彈吉他,突然有一位陌生人推門進來問我在彈什么曲子,很好聽。那是我們的原創(chuàng),聽到別人這樣的認可,我特別感動,很受鼓舞?!标愑揽嫡f,當時整個樂隊已經(jīng)排練了很久,疲憊難免,突如其來的欣賞與鼓勵給了他們打理好心情、繼續(xù)下去的動力。簡單休息充饑后,他們進入錄制環(huán)節(jié),為了達到理想效果,他們錄了好多遍,直到凌晨三點,可試聽時卻遇到了晴天霹靂,他們發(fā)現(xiàn)設(shè)備出了問題,人聲很不清晰。少年們無奈只能打起精神檢查設(shè)備,終于發(fā)現(xiàn)并解決了問題,收工時,陳永康和黃兆麟心滿意足地相擁。姍姍來遲的錄制成功,是那個溫和的良夜給予他們熠熠的饋贈。是經(jīng)歷,是平鋪直敘的努力,是所有閃閃發(fā)光的細枝末節(jié)編織起的奇跡,為往后的歲月加冕。
“那些沒說出口的話,最后都成為我的海洋了,他們也成為我的浪,成為我的鹽,成為我的花?!辈稍L是短暫的,少年少女的未來是漫長且不被定義,不可估量的。
深圳技術(shù)大學,是他們故事的起點,亦是無數(shù)技大人故事的起點。
我們可以做許多白日夢,可以失敗,可以哭泣,可以光芒萬丈,可以歷經(jīng)千帆,還能一塵不染,再問心無愧地致敬夢想:
“我獻給你,潮汐的虔誠?!?/p>